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类编皇朝大事记讲义序论 其二 制度论 宋 · 吕中
出处:全宋文卷七九九一
先儒尝谓汉大纲正,唐万目举。本朝大纲正,万目亦未尽举。夫纲举则目张,纲目不可分而为二,固也。而先儒之言云尔者,盖大纲者谓法之规模大意也,万目者谓法之条目纤然也。汉法疏而易密,则规模犹宏阔于唐。唐法密而易疏,则其条目特详密于汉耳。汉继秦之后,官秦官也,兵秦兵也,制度则曰袭秦,礼仪则曰袭秦,其法疏矣。然官职大小之相维,兵制内外之相制,取民不及于农,取士不以科目,则其意犹密也。唐人六典以建官,府卫以寓兵,口分世业以授田,租庸调以取民,其法严矣。然政事出于二三士,卒疲于番上,鬻卖不常,而启兼并之柄,升降不实,而启两税之法,则其意何疏也!我朝之法,大纲之正,既过于汉,而万目之举,反不及于唐,何耶?盖善革弊者非必尽变前人之法,不过修举其大纲,而节目随之。不善革弊者,必尽变古人之法,往往纤悉于其小,而阔略于其大。孔子论继周百世之道,不过因其所可因,而损其太过,益其不及者耳。孟子论丧祭井田之法,亦不过言其大略而为之节文耳。世儒有志于复古者,必欲采摭古制,补缀经典,一一与之牵合。不知居今之世,而欲尽行古之法,不惟未见其利,而先有烦扰之弊。又事体重大,决然难行,故自其小不备,卒以成大不备而已。英雄之君出,而建置一代之规模,岂如陋儒拘士细碎之所为?国初继唐末五代之后,此正制作之一机。而我太祖创法立制,不务名而务实,不变其法而变其意,一转移之间,事体顿异矣。三省为空官,而平章分为三等,唐之制也。而我朝因之,然中书取旨,门下审覆,尚书奉行,而职守交通,无命令壅遏之患。尚书侍郎有六部侍从,则自礼而户,自户而吏,常调则自工而刑,自刑而兵,则资格素严,而在位无速化之念。进士为一等,世赏杂流各为一等。秘书监官也,进士则迁太常,荫补则自郎中五迁而后至。一前行郎中官也,进士则迁太常少卿,非进士则迁司农卫尉。少卿流品有别,而士大夫有激昂之心,则官非唐之官,我朝之官矣。侍卫起于后唐,而我朝因之。殿前司起于周,而我朝因之。皇城司起于梁,而我朝因之。然禁卫之军统于武臣则不出于宦者之手,诸道之兵籍于禁卫则不专于节度之权。殿前为一司,侍卫马步各为一司,则有南北相制之意。京师之兵足以制诸道,合诸侯之兵足以制京师,则有内外相统之意。兵权制于三卫,本之枢府,枢府有发兵之权而无握兵之重,殿省有握兵之重而无发兵之权,而又汰之使极少,治之使极严,教之使极精,则兵非五代之兵,我朝之兵矣。衙前以主官物,里正、乡书手、户长以督税,耆长、弓手、壮丁以捕盗,各以乡户等差充此,亦因前代差役之法也。然自建隆三年诏差役有不平者,许民自相纠察,则无不均之患。太平兴国四年分民户为九等,上四等充役,下五等免,则无逃亡之患矣。以盐铁、户部、度支为三司使,位同三枢,目为计相,此亦前代理财之法也。然转运财赋悉籍三司,则在外无横歛。内藏所储总之三司,则在内无横费。而乾德又诏三司行移有不便,漕臣得以上闻,则彼此相临,内外相察,无隐漏侵欺之弊矣。国子监,唐制也,然屡亲临幸,自赞孔颜,以文臣知州,以儒臣典狱,命宰相以读书,而有崇儒重道之实矣。贡举亦唐制也,然及第人不得于知举称门生,选或不公,加之覆试。陶谷之子、李昉之子、吕蒙正之子皆不得与,则有选贤举能之实矣。定刑部详覆法,而无五代滥杀之祸。禁羡馀,宽正税,而无五代横敛之祸。礼止于窦仪之所定,乐止于和岘之所造,而文物略备矣。此其酌古今之宜,参人情之公,通世道之变。虽曰因前代之法,而点铁为金,化臭腐为新奇,变枯骨为生意,岂必尽复古制而后为一代之法哉?然天下无百年不弊之法,谋国者当因法以革弊,不当因弊以立法。熙丰大臣所谓不务革其弊,而欲变其法者也。观其熙宁初年入对一疏,而变法之规模尽见于此。其论本朝不任信大臣,不尽行古制,亲细务而循弊法,用君子而参小人,皆当时士大夫之所知而不敢言者,而安石独敢言之。学校也,贡举也,科名资历也,监司郡守也,又皆庆历大臣所尝更变而不敢举行者,而安石独敢行之。农之贫,兵之冗,宗室之费,上下俱以为困,而未有策以处之者,安石独敢任之。然其言法之弊则是,而自为变法则非。变常平之法而为青苗,变差役之法而为雇役,改发运之职而为均输,改茶盐之法而为市易,坏正兵而为保甲,废牧监而为保马,以条例司夺三司之权,以新经《字说》变天下学校,以经义诗赋变天下之贡举,设官则以冗增冗,立法则以奇益奇。夫以国初继唐末五代之后,而且不尽变其法,熙宁继嘉祐治平之后,乃欲尽变其法,何其思虑之不详辨耶!盖我艺祖之法,则修举其大纲,而阔略其节目者也。安石之法,则纤悉于节目,而阔略其大纲者也。至元祐时,又欲尽变熙、丰之法矣,熙、丰之法则在所当变,而必欲尽变之,则又过矣。盖熙、丰之小人不可以不去,而熙、丰之法则不可以尽变。去熙、丰之小人不可以不急,变熙、丰之法则不可以太急。青苗、均输之法可罢,而雇役之所宜独不可乎?保马、户马可罢,而保甲之法则因其已成,蠲其租,复其役,教阅于农隙,以省养兵之费,独不可乎?新经、《字说》固可废,而罢诗赋,取经义,独不可因之以崇经学乎?至治之世不能无弊法,至弊之法亦必有美意。国初惟不尽变前代之法,而惟变其意,所以为一代凭藉扶持之地。熙、丰惟欲尽变祖宗之法,元祐惟欲尽变熙、丰之法,所以激而为绍圣以后之纷纭。安石不能原祖宗立国之初意,而轻于变更。章子厚、蔡京诸人又不能原安石立法之意,而托于绍述,法愈更而愈下。而中兴以来,学校贡举大抵皆蔡京之法,而差役、雇役之并行,经总制钱之立额,又王安石诸人之所未为也。故尝谓我朝之法,自建隆至治平,其间虽有损益,而其大意皆本于艺祖之公。法变于熙宁,而极于今日,虽其间有更有革,而其大意皆不能大异于安石之私。世变之升降,治道之盛衰,人才之得失,亦可以概见矣。
和岘窗韵是日也适赴座主西湖社日之宴 宋 · 王志道
七言绝句 押灰韵
雨馀西子湿香腮,那得心情滞酒杯。
浪逐画舡分社饭,也教人道赏春来。
〔附录〕请制乐章登诸郊庙奏 南宋 · 许兴古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六四三、《宋史》卷一三○
比岁休祥协应,灵芝产于庙楹,瑞麦秀于留都。昔乾德六年,尝诏和岘作《瑞木》、《驯象》及《玉乌》、《皓雀》四瑞乐章,以备登歌。愿依典故,制为乐章,登诸郊庙。
按:《宋史》所载此文与前文当为同一篇,以其文字稍异,姑附录于此。
雅乐论 北宋 · 侯溥
出处:全宋文卷一七三七、《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》卷二五
臣闻天下之事固有古以为急而后世以为迂者,雅乐之谓也。古之治天下者,礼、乐二事而已,故曰安上治民,莫善于礼;移风易俗,莫善于乐。古人为治,盖未尝去礼、乐于斯须也。自秦至于五代,历年数千,岂特斯须而已哉,然未闻用乐以兴治,而汉唐之盛,亦称太平,此其故何邪?臣尝追迹其事,以为汉唐拨乱之后,如后元、中元、贞观、开元之际,其民皆有礼乐,第当时不能一新制作而形容之尔。夫民平居乎其私,茍有可喜之事,其容貌必悦,其笑言必和。虽使顺风大呼,其呼愈疾,其声愈湿润而无陵暴之气,则是无故,彼其心有可喜之事然也。今秦、隋之君皆踞民而寘之于炉火之上,天生圣人,为天下请赎民命,去其炉火而纳之清熙之域,无横徭以夺其农,无横赋以伤其生,衣食滋盛,子孙蕃息,是皆可喜之事也。于斯之时,中国之民皆有恭顺喜悦之心,则其声之和乐不待言而著矣。夫惟其心之恭顺,是制礼之本也,夫惟其声之和乐,是作乐之本也。茍因其本而成一代之制作,顾不美哉?惜乎!贾谊有制作之心,而文帝不能用;太宗有制作之心,而房、魏不能赞。羊祜所谓天下不如意,常十居七八,岂谓是邪。由此观之,汉唐之盛,皆有礼、乐之本,第不能形容之尔,此其所以治也。臣伏睹自汉以来,历世皆有歌舞,以昭功德,大率增损其旧声而易其辞意缀兆尔。虽汉之《四时》,唐之《九功》、《七德》,皆未有大过人者也。惟梁武愤钟石之舛,慨然诏访百寮,而皆不知所以制作之法。帝自立四器,名之为通,以求十二律之声,而皆得之无差违。至于郭周,而王朴以秬黍定尺作律准,十三弦因其律之数而十之,以为设柱之度。此者皆卓伟之功也。臣尝嘉焉而又惜之,盖梁周之际,政衰壤狭,虽有作乐之人,而无作乐之时,宜其惜也。梁通周准,其法皆可为用,第不知其累黍之有是非尔。梁之通固亡矣,不可得而见也,朴之准今也犹存于太常。设其声有高下,则其弊在尺不在准,因其法而更黍尺以制之可也。或曰,隋之郑译,唐之祖孝孙,皆能旋宫之法,此非卓伟之功乎?臣曰,译、孝孙固知乐矣,然其法无传于后。梁之通也,周之准也,其法皆可传焉,此所以为卓伟之功也。伏惟本朝自太祖受命,急于制作,尝叹雅乐声高近于哀,恩诏廷臣讨论其理。而和岘取太史铜具,创造新尺,以黄钟之管放王朴之器,其声果下一律。迨至道之初,太宗以神明之性,增弦于琴阮,此诚祖宗留心于移风易俗之深也。臣伏见仁宗景祐初,因李昭言乐,遂诏侍臣访雅乐制度,而又博求朝野知乐之士,凡治金磨石,改制八音,至景祐中而后成。虽暂□设而卒不施用,是岂筑室于道谋之致乎。昔杜夔令柴玉铸钟,其声均清浊多不如法,数毁改作。玉谓夔清浊任意,更相诉白。魏武取所铸钟杂错更试,然后知夔之精而玉之妄,乃罪玉焉。夫天下之难知者,乐也,而易见者,亦乐也。知之存乎性,故为难;见之存乎器,故为易。傥各从其说而使之制十二钟以考视焉,既不甚费,而其人之精妄可坐见矣。方今治安久矣,虽汉唐未有若今之盛也。百年制作,适当其会。惟陛下益思所以宽徭薄赋于天下,使天下之民声和气和,乃命贤臣制礼作乐,以述成祖宗之美志。茍前日之乐是邪,因而成之;茍非邪,宜不惮劳费而一新乎制作也。夫人之情贵因循而尚茍且,盖因循则无过,茍且则无谤。故虽通才远识之人,亦不敢毅然有意于制作之间。以是言之,梁武非人君,则四通不立,十二雅不成。王朴非枢要之任,则律准亦不能以必立也。可不鉴哉!
御制新乐大晟记(大观四年八月一日) 北宋 · 宋徽宗
出处:全宋文卷三六三○、《通鉴长编纪事本末》卷一三五、《宋朝事实》卷一四、康熙《元城县志》卷六
天地一气,分而为五行,发而为五声,列而为五事。五事形而播于五声,五声作而达于五行,五行应而合于一气,一气合则天地太和。此乐所以与天地同流也。乐出虚而寓于形器度数,幽足以通鬼神,大足以动天地,其以此欤?尧之乐曰《大章》,舜之乐曰《大韶》,禹曰《大夏》,汤曰《大濩》,文王曰《巨业》,武王曰《大武》,成王曰《勺》。自《勺》而降无闻焉。盖自周衰,变风变雅作,而桑间濮上之音胜,雅正熄灭。循沿以至秦汉,时君之德凉薄,厌多就寡,不能考正。以及隋唐五季,千岁之间,虽有作者,率流于末俗,溺于习尚,无复彷佛。朕嗣有令绪,若稽先王,荐享郊宫,会朝路寝。审律吕之音,则弇郁焦急而哀思;察宫架之器,则参差大小而不齐;考制作之由,则循周世宗、王朴之旧。稽世宗之世,则当天下分裂、干戈相寻之际,盖乱世之音也。《传》曰:「治定制礼,功成作乐」。又曰:「礼乐百年而后兴」。祖宗积德累功,休养生息,承平百五十年,论功则功成,言时则时至,可以有为矣。在艺祖时尝诏和岘,在仁宗时尝诏李照、阮逸,在神考时尝诏范镇、刘几。然老师俗儒,末学昧陋,不达其原,曾不足奉承万一,以迄于今。朕仰继先烈,推而明之。盖古之作乐者,事与时并,名与功偕,则各不同。故文王作周,大勋未集,则《巨业》之声不可行于武、成之后;武王嗣武,卒其伐功,则《大武》之声不可施于太平君子持盈守成之日。周虽旧邦,乐名三易。朕承累圣之谋,述而作之,有在乎是。然奋乎百世之下,以追千古之绪,遗风馀烈,莫有好者。夙夜以思,赖天地之灵,祖宗之休,李良之弟子出于卒伍之贱,献黄帝、后夔正声、中声之法,宋成公之《英》、《茎》出于受命之邦,得其制作范模之度,协于朕听。于是斥先儒累黍之惑,近取诸身,以指为寸,以寸生尺,以尺定律,而乐出焉。命有司庀徒鸠工,一年审音,二年制器,三年乐成,而金、石、丝、竹、匏、土、革、木之器备。以崇宁四年八月庚寅按奏于崇政殿庭,八音克谐,不相夺伦。越九月朔,百寮朝大庆殿称庆。乐九成,羽物为之应,有鹤十数,飞鸣其上。乃赐名曰《大晟》,置府建官,以司掌之。明年冬,备三献九奏,奉祠鼎鼐,复有双鹤来仪。自后乐作,则鹤至如形影之相召。于以荐郊庙,和万邦,与天下共之。乃按习于宫掖,教之国子,用之太学、辟雍,颁之三京、四辅,以及藩府。又亲笔手诏,布告中外,以成先帝之志,不其美欤!孟子曰:「今乐犹古乐」。盖感人以声则无古今之异,四夷之乐先王所以不废也。乐虽不同,而声岂有二?朕将以十二律分七均,备八十四调,播之于今乐,被之四海,达于万民,协同轨、同文、同声之意。今古参用,永为一代之制,继周《勺》之后,革百王之陋,以遗万世,贻厥子孙,永保用享。大观庚寅八月一日宣和殿记。
按:正德《大名府志》卷一○,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。
和太常萧少卿近郊马上偶吟 其一 五代至宋初 · 徐铉
七言律诗 押齐韵
田园经雨绿分畦,飞盖闲行九里堤。
拂袖清风尘不起,满川芳草路如迷。
林开始觉晴天迥,潮上初惊浦岸齐。
怪得仙郎诗句好,断霞残照远山西。
和太常萧少卿近郊马上偶吟 其二 五代至宋初 · 徐铉
七言律诗 押齐韵
抱瓮何人灌药畦,金衔为尔驻平堤。
村桥野店景无限,绿水晴天思欲迷。
横笛乍随轻吹断,归帆疑与远山齐。
凤城回望真堪画,万户千门蒋峤西。
令陶谷以下举堪藩府通判官诏 五代至宋初 · 宋太祖
出处:全宋文卷三、《宋大诏令集》卷一六五、《宋会要辑稿》选举二七之一(第五册第四六六二页)
得士者昌,既允资于共理;荐贤受赏,宜各举于所知。将选器能,必求名实。宜令翰林承旨陶谷、学士窦仪、太常卿边光范、御史中丞刘温叟、刑部侍郎刘熙古、枢密直学士赵逢、给事中刘载、马士元、沈义伦、谏议大夫王营、冯瓒、知制诰王著、卢多逊、起居郎氏居方、窦侃、起居舍人刘兼、李铸、左补阙宋温故、王格古、拾遗徐雄、秘书监尹拙、左庶子杨格、鸿胪少卿聂崇义、右司郎中张鸾、吏部郎中邓守中、兵部郎中贾玭、张湜、司勋郎中率汀、礼部郎中李铉、工部郎中边玗、开封令任傲、浚仪令柴自牧、左司外郎张澹、司勋外郎朱洞、刑部外郎和岘、司门外郎蒋元吉、工部外郎滕白、河南少尹卢亿、侍御史阎丕、高雅、殿中侍御史李穆、雷德骧、冯炳、王祜、师颂等,于见、前任幕职京官、州县官中,各举堪为藩郡通判官一人以闻。务在公清,仍须通敏。除官之日,仍署举主姓名,如辄敢徇私,显彰谬举,致州政之有滥,在职任以乖方,并量事状重轻,连坐举主。
依韵攀和通判员外题金泉观之作 唐末宋初 · 杨克让
七言律诗 押先韵
冲虚脱屣世绵绵,胜地人来尚凛然。
不见䌽云迎皓鹤,空留怪石漱清泉。
侵阶蔓草迷香径,偃盖寒松杂暮烟。
静化信从无妄得,堪思汉武亦神仙(清陆增祥《八琼室金石补正》卷八三)。
窦氏联珠集跋 唐末宋初 · 和岘
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、《窦氏联珠集》卷末
甲子岁春初,中仪李公借此诗抄写,得无何,秘监尹公借去,云已失坠,不复相还。余尝读此集,寤寐思之。至夏末,忽投书于致政大夫,果蒙见借。所恨自少闲暇,令札吏抄录,故多谬误。躬亲勘校,颇亦改正。因得吟味,喜不自胜。刑部员外郎兼太常博士和岘记。
宋州龙兴寺浴室院新修消灾菩萨殿壁记 北宋 · 柳开
出处:全宋文卷一二七、《河东先生集》卷四
道隐师居是宫,作是殿,立是像。柳子以王事系于斯(时任宋州录事参军,有转运使和岘,诬奏予盗库金,被制降使劾之,以拘于寺中。),见而问之。师谓柳子曰:「余闻在佛时,有大贤智施功若力,能消除世间一切灾苦,故于今传其道者未尝废。予嗣其法,见夫有形有类者,当罹于灾祸间,症亦至矣。太虚中,天地或有灾变,日月或有灾蚀,邦家或有灾难,人民或有灾患,夷狄禽兽或有灾疠,草木虫鱼或有灾害。予欲如在佛时,皆使免焉,故以作是菩萨,愿能消而除之」。予曰:「佛之力,师之心,果若是,是亦大矣」。纪其言,刊于石,以为师作记。
和运使陈学士游灵隐寺寓怀 北宋 · 林逋
押侵韵 创作地点:浙江省杭州市灵隐寺
山壑气相合,旦暮生秋阴。
松门韵虚籁,铮若鸣瑶琴。
举目群状动,倾耳百虑沉。
按部既优游,时此振衣襟。
泓澄冷泉色,写我清旷心。
飘飖白猿声,答我雅正吟。
经台复丹井,扪萝常遍临。
鹤盖青霞映,玉趾苍苔侵。
温颜煦槁木,真性驯幽禽。
所以仁惠政,及物一一深。
洒翰嶙峋壁,返驾旃檀林。
回睨(《淳祐志》卷八作眺)窣堵峰,天半千万寻(以上《林和靖先生诗集》卷四)。
详定太府寺并邓保信阮逸胡瑗所制四尺奏 北宋 · 丁度
出处:全宋文卷三九五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一一九、《宋会要辑稿》乐二之一六(第一册第二九九页)、《玉海》卷八、《太平治迹统类》卷六、《宋史》卷七一、《通鉴长编纪事本末》卷三一、《宋史新编》卷一九
尺度之兴尚矣。《周官》璧羡以起度,广径八寸,袤一寸。《礼记》布手为尺。《淮南子》十二粟为寸。《孙子》十釐为分,十分为寸。虽存异说,莫可适从。《汉志》,元始中召天下通知钟律者百馀人,使刘歆典领之。是时,周灭二百馀年,古之律度,当有存者。以歆之博贯艺文,晓达历算,有所制作,宜不凡近。其审度之法云:「一黍之广为分,十分为寸,十寸为尺」。先儒训解经籍,多引以为义,历世祖袭,著之定令。然而岁有丰俭,地有硗肥,就令一岁之中,一境之内,取黍校验,亦复不齐。是盖天之生物,理难均一,古之立法,存其大概尔。故前代制尺,非特累黍,必求古雅之器以参校焉。晋泰始十年,荀公曾等校定尺度,以调钟律,是为晋之前尺。公曾等以古物七品勘之:一曰姑洗玉律,二曰小吕玉律,三曰西京铜望臬,四曰金错望臬,五曰铜斛,六曰古钱,七曰建武铜尺。当时以公曾尺揆校古器,与本铭尺寸无差,前史称其用意精密。《隋志》所载诸代尺度十有五等,然以晋之前尺为本,以其与姬周之尺、刘歆铜斛尺、建武铜尺相合。窃惟周、汉二代,享年永久,圣贤制作,可取则焉。而隋氏铸毁金石,典正之物,罕复存者。夫古物之有分寸,明著史籍,可以酬验者,惟有法钱而已。周之圜法,历载旷远,莫得而详。秦之半两,实重八铢。汉初四铢,其文亦曰「半两」。孝武之世,始行五铢。下洎隋朝,多以五铢为号。既历年代,尺度屡改,故大小轻重,鲜有同者。惟刘歆制铜斛之世,所铸错刀并大泉五十,王莽天凤元年改铸货布、货泉之类,不闻后世复有铸者。臣等检详《汉志》、《通典》、《唐六典》云:大泉五十,重十二铢,径一寸二分。错刀环如大泉,身形如刀,长二寸。货布重二十五铢,长二寸五分,广一寸;首长八分有奇,广八分;足枝长八分,间广二分,圜好径二分半。货泉重五铢,径一寸。今以大泉、错刀、货布、货泉四物相参校,分寸正同。或有大小轻重,与本志微差者,盖当时盗铸既多,不必皆中法度。但当校其首足、肉好,长广分寸皆合正史者用之,则铜斛之尺,从而可知矣。况经籍制度皆起周世,如刘歆术业之博,祖冲之算数之妙,荀公曾之详密,既合周尺,则最为可法。兼详隋牛里仁等议,称后周太祖敕苏绰造铁尺与铜尺,以调钟律,以均田度地。唐祖孝孙云,隋平陈之后废周玉尺,用此铁尺律,然比晋前尺长六分四釐。今司天监景表尺,和岘所谓西京铜望臬者,盖以其洛都旧物也。公曾所用西京铜望臬者,盖西汉之物。和岘谓洛阳西京乃唐都尔。今以货布、错刀、货泉、大泉等校之,则景表尺长六分有奇,略合宋、周、隋之尺。由此论之,铜斛与货布等尺寸,昭然可验。有唐享国三百年,其制作法度,虽未逮周、汉,然亦可谓治安之世矣。今朝廷必求尺度之中,当依汉钱分寸。若以为太祖膺图受禅,创制垂法,尝诏和岘等用景表尺典修金石,七十年间,荐之郊庙,稽合唐制,以示诒谋,则可且依景表旧尺,俟有妙达钟律之学者,俾考正之,以从周、汉之制。王朴律准尺,比汉钱尺寸长二分有奇,比景表尺短四分,既前代未尝施用,复经太祖朝更易;其逸、瑗、保信及照所用太府寺尺,其制弥长,去古弥远。又逸进《周礼》度量法议,欲先铸嘉量,然后取尺度、权衡,其说疏舛,不可依用。谨考旧文,再造景表尺一,校汉钱尺二,并大泉、错刀、货布、货泉总十七枚上进。
乞差通晓音律臣僚总领较定太府寺四尺奏 北宋 · 丁度
出处:全宋文卷三九五、《宋会要辑稿》乐二之一九(第一册第三○○页)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一一九、《通鉴长编纪事本末》卷三一、《宋史》卷七一《律历志》四
前承诏定夺太府寺四尺中可用尺度,止是检详前代典故。及将《汉志》古钱分寸比量参校,得司天监景表石尺,略合宋周隋之尺。兼太祖朝尝诏和岘用以改修金石,乞依景表旧尺施用。今被旨令造律管,比验音韵高下。伏缘臣等不闲音艺,累已陈述。若止令太常教坊乐工一而考正,又虑难以凭实。欲望特降圣旨,别选差通晓音律臣僚一两员领较定,庶得精审。
奉诏详定乐律奏 北宋 · 宋绶
出处:全宋文卷三九九、《宋会要辑稿》乐二之二○(第一册第三○一页)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一二二、《宋史纪事本末》卷二八
参详李照新乐,比旧乐减下三律,众论以为无所依据,欲望将来郊庙行礼,且用和岘所定旧乐。兼得大乐令单仲辛等状,称旧乐钟磬内不经李照镌磨者见存馀七架,将来郊庙殿庭,可以互换祗应。
议乐诏 北宋 · 胡宿
出处:全宋文卷四五一、《文恭集》卷二四
朕闻古者作乐,本以荐上帝、祀祖考。三五之盛,不相沿袭,然必太平,始克明备。周武受命,至成王时,周公始大合乐,以和邦国。汉初亦沿旧乐,至武帝时,始定泰一、后土乐诗。光武中兴,至明帝时,始改「大予」之名,损益前后,以制乐节。唐高祖造邦,至太宗时,孝孙、文收,始定钟律,明皇方成唐乐。是知经启善述,礼乐重事,须三四世,声文乃定。国初亦循用王朴、窦俨所定周乐,太祖患其声高,遂令和岘减下一律。真宗始出圣意,大祠用乐,又议随月转律之法,屡如按核。然念《乐经》久,学坠者罕传,历古研覃,亦未究绪。顷虽再三考定,博访知音,终未有的究古今、知声知经可信之人。尝为改更,未适兹意,如其制作,益须切当。宜委中书门下,集两制及太常礼乐官,将天地、五方、神州、日月、宗庙、社蜡、祭享所用登歌、宫悬,审更定夺声律是非,按古合今,调谐中和。务要议论允适,经久可用,垂信不朽,使祖功宗德,发扬无穷,神祇感格,善气来应。茍获至当,何惮改为。但审声、验书,二学鲜并,互诋胸臆,无所援据,慨然希古,靡忘于怀。尚赖洽闻,共图盛节。故兹诏示,想宜知悉。
议乐疏 北宋 · 宋祁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九、《宋景文集》卷二七、《国朝诸臣奏议》卷九六、《记纂渊海》卷三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臣伏睹右司谏、直集贤院韩琦奏劄子节文:「臣曾将《景祐广乐记》看详,备见实纪李照所造违古之乐,上荐天地宗庙。臣窃闻和岘减定钟律等见今存在,欲乞特降圣旨指挥,下太常寺复用旧乐者」。奉敕:「已差资政殿大学士宋绶等与两制同共详定闻奏」。伏缘臣自景祐元年中,曾蒙差付太常寺,与燕肃等同共磨治钟磐,后来亲见李照重定律度,及相次提举胡瑗别造钟磐,臣于太常乐器,粗知本末,茍有所见,不容隐默,谨用画一如后。
一、李照所造钟磬,当时只是将太府寺布帛尺一面定法改造,比旧乐顿下四律。伏缘李照资性诡僻,辩论专固,莫非出自私意,不循古法。其尺约长王朴尺二寸,其斗法以六百二十黍为一龠,六龠为一合(自古合龠为合,今顿差四合。),十合为一升,十升为一斗,谓之律斗。其秤以一升水之重为一斤(比今太府见用官秤,一斤零十一两),十斤为一秤(今太府以十六斤为一秤。),谓之律秤。又减钟磐十六枚为十二枚(自古经史中无十二枚为一架。)。其钟之形状,并不依典故。声韵遥长,掩遏群乐。又李照自造太竽、大笙,亦充大乐行用,皆惉懘新声,不依古制。及有新降到双凤管,乐工吹之,并不成声。李照虽自称晓达音律,其实与伶官贱工识见无异。遂敢败坏祖宗以来旧乐,使朝廷以不法之器,荐见天地祖宗,四海传闻,莫不窃议。只如照所定黄钟之管,乃是南吕倍声。旧黄钟九寸正声,却降在太蔟、夹钟之间。其太蔟商声,君声君位也。今君声降在臣位,羽声来处尊宫,三年有馀,于理尤害。天灾人事,不合常理,皆不祥之大也。如此数事,人无愚智,所共明知。陛下况深达律吕,可以断自圣虑,便从改正。应于李照曾奏请添损并违今背古者,乞如韩琦所奏,一切皆令停罢,尽复祖宗旧制。
一、太常寺旧乐,本自唐昭宗时雅乐亡散,器无孑遗。寻有博士商盈孙,参约典故,更造钟磐。其后五代相传,习而不改。至周时王朴重定尺度,略加添正。太祖朝又诏和岘以景表尺,重加磨治,稍令声下。昨缘景祐二年,燕肃始乞修正乐器。其时只得王朴律准,又无王朴所定律尺律管,参验音韵。而燕肃只据律准与钟磐见声,按定高下。即是此太常旧乐,比王朴时已自不同。况和岘减定后,又经真宗朝景德中李宗谔一次修饰,至燕肃,凡经三度磨铝。然俱不先立尺度律管,所以后来无处根正法度音律。然其旧器传自唐末,祖宗三圣无人轻议,用之荐享八十馀年。虽非的然如舜《韶》、周《武》,法度明备,要之沿袭本末,实与典礼最近,非同李照率意诡妄,制作不经。今若陛下且以考旧典差近法度,即乞先取景表尺裁铸律管,以按王朴律,然后和岘当时所定声律高下,确然可见。况旧钟尚有七百馀枚,系本寺收管,略加磨铝,令与声律相协。所有旧磬,为照定乐时尽底界截破坏,无见存者。若且将李照所定石磬,自太蔟以下,刻磨长短,亦与旧乐黄钟以下髣髴相近;及将本寺磬朴二百馀片,相兼添补,亦可谐合音律,与钟粗得三县,即可于将来南郊大礼前一时了毕。不过数月,便可见功。其馀丝竹诸器,只是移正声调,便成雅乐。况礼乐之本,出自天子。今陛下天纵睿圣,通知音律,复古顺道,何所致疑?伏乞即下有司,速令修复,以旌善述之美。
一、景祐三年,诏令臣监领胡瑗铸造钟磬一架。臣伏见胡瑗晓算法,能将先儒所说黄钟管内八百一十分为方分算法并与郑康成《周礼注》及班固《律历志》古法相合。自隋唐以来,诸儒辨论黄钟一龠之法,皆不及瑗。相次于杂物库请铜铸之时,忽于杂铜内得古钟三枚,即不知甚年,及是何州府纳到。臣与故翰林侍读学士冯元即时验认。其钟古质精妙,项镈皆有廉隅。上有三十六乳,馀外瑑云气为饰。其两栾之制如铃不圆,正与《周礼》所说形制相符。一钟破损,二钟尚可叩击。遂子细洗涤,于钟上有篆文两行。其篆亦字体古简,推本其文,不是近代所造,乃是汉魏间所用者。其文曰:「越作朕皇祖文考宝和钟,越思万年子子孙孙永宝用享」。凡二十二字。臣与冯元商量,此既古器,又合经典(除三十六乳与郑康成说小异。康成以为钟每面三十六乳,即一钟合七十二乳。)。遂画图样进呈后,一面勒令胡瑗悉依古钟形状制造新钟,成一十六枚。其胡瑗所定律尺律管,比王朴钟只下半律,钟磬甚得谐韵。其时不曾许当面进呈,遂只送太常寺收系,即目见在。后来又蒙别差官详定李照、胡瑗等律尺管,其时议者皆云,胡瑗实龠之黍,或有大小不同,以为未尽合古,遂抑而不行。至于八百一十分之法,则尽以为然,无有非者。臣以为胡瑗之尺,黍虽有长短大小之差,未尽合古,然比旧乐又近法度。如更使诸儒略加论讨,庶可施行而合雅正矣。臣又窃尝谓陛下用心详定雅乐之日,获此古钟,乃是瑞应。因此若便定律石律管,使诸儒极意论难,从其长者,定为尺法,然后作钟石以声之,有何不可?而前来议者,固执李照不法之器,以为此乐已经郊祀天地,不可轻改,更候有知音者,然后改之。且祖宗旧乐,相传八十馀年,经真宗东封西祀,一旦为李照狂妄率然败坏,却无轻改之惮。今欲依据经典,裁正律度,反以为更候知音。假如今世遂无知音,则是李照不经之器,便传后代,取笑千载,此亦陛下昭然可判议者之大谬也。臣以为陛下既自明律度,不须更以知音为言。夫知音自古难得,非独今也。若世无夔、牙,则且当以法度自据。虽有清浊高下,其失不远。故臣愿陛下只将胡瑗八百一十分之法,诏取上党秬黍,择其中者,差一二精力宫官,及左右一二信臣,于宫中重加校定。陛下因以馀暇,亲临制决。黍定求寸,寸定求尺,尺定则律、度、量、衡四物皆正矣。然后依古法,将新尺试以推步,晷景若合,此一不谬也。试以新管埋地候气,气候若应,此二不谬也。然后可以遂颁天下,明告以律度量衡之法,因之修定雅乐,诏当今稍知音律经术者,同加讨论,事无不齐。然此一事,虽非朝夕急政,陛下能以万几之暇,虑而定之,亦千载不刊之美也。其有先获古钟,恐禁中忘记当时进呈图样,今再画到一本,随状进呈。
右,谨具如前。臣以儒史为业,合为文辞敷启。又缘臣久在病假,既不获乞上殿面奏,今来事涉辩论,不敢修饰文语,贵要畅尽事理,是敢直说本末。谨具状奏闻,伏候敕旨。
请郊祀用新乐事奏 北宋 · 张方平
出处:全宋文卷七九一
臣前承宣诏崇政殿观新乐,近又闻圣旨,以将来南郊且用旧乐,令两制详定。伏以后周乐律,本王朴、窦俨之所考正,朴既人杰,俨亦通儒,制作所传,必贯精义。按朴疏云:自秦而下,旋宫声废,自汉至隋,垂十代凡数百年,所存者黄钟之宫一调而已。十二律中,惟用七声,其馀五律,谓之哑钟。唐太宗用祖孝孙、张文收考定雅乐,而旋宫八十四调复见于时。唐末之乱,工器都尽,购募不获,文记亦亡,集官详酌,终不知其制度。梁及后唐、晋、汉,缺坏尤甚,至于十二镈钟,不复通其声律,但循环而击之,编钟、编磬,具仪而已,丝、竹、匏、土,仅有七声。作黄钟之宫一调,亦不和备,其馀八十三调,于是乎泯绝。世宗临视钟虡,患雅声沦替,乃命窦俨考详八音,粗加和会,以朴通于律历,宣示《古今乐录》,令加讨论。朴遂依周法,以秬黍定尺,作律准;十三弦分尺寸设柱,以准十二管之声;十二声中旋,用七声为均。旋宫之声久绝,由朴而复出,遂命太常按习。国初因之,后太祖以雅乐声高,近于哀思,不合中和,因诏和岘审详其理。岘言王朴黍尺较西京铜望臬古制石尺短四分,乐声之高,良由于此。乃诏依古法,创新尺并黄钟九寸管,令工人品校其声,果下于王朴所定管一律,遂重造十二管取声,自此乐音和畅。景德中,御史上言,太常乐器多损,音律不调,先皇命李宗谔考较课习,既而亲临阅之,亦先以律准定钟石,自是乐府寖有制度。陛下自景祐以来讲求乐事,于时李照辈各率所见,议论不经,制作乖方,寻亦废罢。圣心深维治本以礼乐为大事,故孜孜访逮,必欲尽其精要,考音制器,盖已详备矣。在周王朴虽造律准,略定八音,尔时世宗方经略四方,用干戈征伐海内,日不暇给,盖但编次旧器,考击粗谐会而已。艺祖诏和岘重定律尺,亦未尝有所改造也。今陛下既合众议,新作金石,试之广廷,声律又协,此乃艺祖之遗意,先皇之远怀,夫又何疑,成而不用?夫乐本于人心,成声于物,声既和,而反感于人心者也。先王以是交人神,变风俗,其用大矣。然历代之审音者常鲜其人,又音乐之妙,非浅学所及,应于耳而通于心,然后能达其精微之致。儒生学者按文泥古,跼于形器制度之间,而不自知律吕本于自然之道;音官艺人,记其搏拊节奏之序,而不能知教化之原。臣往年尝蒙宣示《乐府要略》,窃以蒙昧,妄为注解,即知圣心之于乐律通达,本于天纵也,外廷诸臣不足以仰望清光,预制作之议。今郊祀日近,乞令太常勒工人按肄新器,使益精习,用之礼天地,荐祖宗,以伸陛下之孝诚,则积年之勤,亦不虚设,无烦过事谦损,以稽盛节(《乐全集》卷二四。又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一二八。)。
海内:清抄本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无。
南郊仍用古乐奏(宝元元年) 北宋 · 韩琦
出处:全宋文卷八四二、《韩魏公集》卷一四、《宋会要辑稿》乐二之一九(第一册第三○○页)、《国朝诸臣奏议》卷九六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一二七、《宋史纪事本末》卷二八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臣先于景祐三年秋,曾奉圣旨令与丁度、胥偃、高若讷同共定夺阮逸、胡瑗、邓保信等所造钟律,寻将历代典志文字及将汉钱分寸较量,得王朴旧乐,于太祖朝曾令和岘以司天监景表尺减定,与汉唐尺度差近,其胡瑗、阮逸、邓保信并李照等钟律俱不合古,遂具闻奏。再奉圣旨,令将汉钱分寸及景表尺别造律管参校。臣与丁度等各陈述不晓音律,乞再访知乐者,俾令详定。后蒙寝罢。其时臣曾将《景祐广乐》看详,备见实纪李照不依古法、出意制造律度之事。今来南郊在近,陛下躬行大礼,不可以李照所造违古之乐,上荐天地宗庙。臣窃闻和岘减定王朴旧乐钟磬等,见今并存,欲乞特降圣旨下太常寺,将来郊禋用旧乐。所贵国容咸备,神听惟和。
进乐律表(元祐三年闰十二月) 北宋 · 范镇
出处:全宋文卷八六八、《玉海》卷一○五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七
太祖患今乐太高,特谕和岘令减一律。仁宗深诏执事考求至当,李照改定新乐又下二律。臣预闻论议,研精极虑二十馀年,乃知乐法非是,声终不合。神宗留意制作,召臣访以乐事。盖法已失于千载之后,声欲求于千载之前,兹为至难,理若有待。上考《周官》,下稽《汉志》,较景祐中李照所定又下一律有奇。求之古法,无以易此,庶几祖考来格,神人以和。